《康熙字典》(梦):《唐韵》《集韵》《韵会》莫凤切 《正韵》蒙弄切,从蒙去声。《说文解字》梦:不明也。从夕,瞢省声。莫忠切。又,亡贡切。莫忠切,读meng亡通无,即无贡切,读mong。粤语中梦读mong第三声,很早以前就发现,其实汉语中对W和V的发音好像没有明确的标准,比如:“问题”两字,可以读成wen ti(嘴唇呈圆形) 也可以读成 ven ti(上牙咬着下嘴唇)。在英语中,W和V是有严格区分的,比如:WhatWhen,Very等等。所以结论是,汉语中,怎么读都行。梦是个多音字啊。你看,我将来要开煤矿,造飞机,打死那些臭显摆 白日梦[dou],同逗。你看,她每天站在那里,我就这样看着她,就很满足 美梦[chi],同痴。
如果从语音学角度来说,这两种读音都是存在渊源的。梦的声母是[m],属于双唇音。韵母现在汉语拼音定音为[eng](这个e要倒过来)。这里要说的是,字典的定义是从国际音标(这个系统很复杂,英语的音标系统是其中的一个子集)里规定一个读音,用来和实际的语音系统进行匹配,所以难免存在一些误差和争议。可以这么说,梦的读音如果根据标准的国际音标进行区分,发音是[mung]。汉语拼音方案没有[ung]这个音,所以找了一个发音相近的[eng]。注音字母系统确定的是[ong]而已。所以如果对一个字的读音有疑问,那就用自己的方言去读他。现在的普通话是北京方言和河北方言的结合而已。所以梦不管读成什么音,大家都能听懂,都对;但是在国家层面必须统一,所以我们这里恰巧确定了[meng]而已。
命」和「令」在甲骨文中是一个字,都用「令」形。后来才分化为两个字。「命」=「令」+「口」「令」=「亼」+「卩」,「令」由「亼」(林义光、李孝定等先生以为像倒「口」之形)+「卩」(跪着的人形)构成,是个会意字。其含义为用口发号施令。另,「令」中的「亼」字,一直以来就是文字学中的疑难字,没有确论。笔者采用的是最符合目前研究现状的学说。「亼」字的其他学说:徐中舒先生以为,「令」所从「亼」像木铎之形,其下之短横为铃舌,古人以振铎为发号施令,从「卩」乃以跪跽之人形表受命。日本白川静先生以为,「亼」像礼帽之形,可参白川静之《字统》(国内普及本译本作《常用字解》,在初文「令」的基础加增义符「口」,强化发号施令的含义。初文「令」同时也表声。所以「命」是个形声兼会意字,从口从令,令亦声。另外,「命」字的生命义,究竟是引申义还是叚借义,不好乱说。应该由音韵学家通过音训的方法梳理其中的脉络。文字学只能做到上面这部份了。至于 在我的答案评论区提到的:在上古最高统治者要人民把“命令”视同“生命”,所以“命”字又可以引申为“生命”或“性命”。同样的,还有“天命”一词。说法,属于我所说的「为了增强故事性以增加普及度,也有一定程度的附会和臆测。」这也是诸如《细说汉字》、《唐汉解字》、《白鱼解字》、《土生解字》等汉字普及读物所犯的通病。再引我在评论区的回复:《细说汉字》是本好书,但是终究是为普及汉字常识所作,很多地方行文为了贴切读者口味,所以简省了很多必要的论述;同时为了增强故事性以增加普及度,也有一定程度的附会和臆测。所以用这种汉字知识科普书,来否定整个文字学专业,是不是不合适呢?所谓兼听则明,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古文字诂林》,那才是集古文字释形释义的专业书籍。研究文字学的,都会参阅专业书籍,而不是看为门外汉准备的普及读物。
“令”是令牌,“命”是口头指令,指使之意,这是从字源意义上讲。“令”诚如说文所云,从“亼”(音集,意思也差不多是集)从“卪”(音节,意为瑞信)。“入一”的字形会意为“集”是完全说的通的,关键在于“令”的下部不是“卩”(音节)而是“卪”(音结),半个信物里面加一点指事,这个字形在三体石经古文里面是基本的字根/部件,字形是反C下面连着一竖,反C里面有一点指事表示实体。好比虎符,拿着一半令牌去调兵遣将,受令的人手里有另一半,合而为一则令可行。小篆里面对一些字根/部件有所合并,使得字形线索有所模糊,“卩”、“卪”在小篆里面是一个字形。“卩”并不表示跪坐的人,仔细看这个人形是没有头的,字形特别突出的是人的膝盖部位,是“关节”的意思,人身上的关节最明显的就是膝盖,“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引申为节制、制约。回过头来看看甲骨文,把这个部件解为“跪坐的人形”,很多字很牵强。
汉语拼音方案,是介于纯粹注音用符号和文字之间的一个方案。所以/au/会写成ao(手写中u和n容易不分),要在零声母位置上加上y、w(明确音节界限)。所以ong和iong这两个写法就值得一说了;从拼音的写法上和拼音方案的列法上看,ong和iong分属开口呼和齐齿呼,但实际上传统上说,应该是合口呼和撮口呼;如果看注音符号,也可以看到前者是ㄨㄙ(和ueng一样),后者是ㄩㄥ;如果用宽式的国际音标,应该是/uŋ/和/yŋ/。讨论/məŋ/和/muŋ/的关系,比讨论meng和mong的关系,要方便一点,清楚一点。/məŋ/和/muŋ/的关系又如何呢?先要说,/uŋ/和/uəŋ/之间有关系,在共时上可以看成两个变体,历时上同出一源。(正如/iŋ/和/iəŋ/,北方人发ing,常发成后者,尤其是在第三声中。)然后再提一个概念:唇音不分开合。这是一个规律,音理先不提了。最通俗的说法就是,在汉语中(中古音、近古音、今音,通用语和大量方言中),b、p、m、f一类的声母,之后的韵母,是否有介音-u-,不构成对立。正如普通话中,bo、po、mo、fo的音节,很多人读得更像buo、puo、muo、fuo;反正也无妨。拼音方案的思路是唇音声母都不带-u-介音。所以/məŋ/和/muŋ/相混、互为变体,本质上是一个唇音不分开合的问题。不仅是“梦”一字,还涉及“风”等众多的字。曾梗摄一二等开口舒声字唇音:崩、朋、烹、彭、猛、孟、棚、萌、迸。通摄舒声字唇音:蓬、蒙、风、丰、讽、冯、凤、梦、封、锋、缝、捧。这两组字,在中古音中,前一组的韵母和“灯”属一类,后一组的韵母和“东”属一类。但在唇音不分开合的规则的支配下,在很多方言(尤其是北部的官话、晋语,中部的赣语、湘语)中,这两组韵母的唇音字合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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