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几个博士生同学一定常常在心里头恨我,特别是当我嘴贱称她们为“科学家”的时候。其实,我觉的这个称呼没有什么不妥。与“PhD”这个头衔相比,“科学家”这个头衔的定义就显得比较泛泛,那些在业余时间鼓捣永动机和哥德巴赫猜想的是民科,那些得到诺贝尔奖的是正牌科学家。维基百科上对科学家的定义是“科学家是一个泛称,广义上指使用系统化的活动来发现新知识的人。狭义的定义指使用科学方法做研究的人。”。百度百科上对于科学家的定义是“科学家这个职业给它下的定义是:对真实自然及其相关现象统一性的数字化重现与认识。”汉典上对于科学家的定义是“精通科学(尤指自然科学)的人”。在线的新华字典对于科学家的定义是“从事科学研究工作有一定成就的人。 ”
总而言之,科学家是一个不太好去定义的职业,对于以上提到的“新知识”“精通”“有一定成就”之类的东西,更是无法精确的量化。但是,对于能拿到自然科学领域的PhD,而我的这几个同学又非那种有着延期危险或是纯粹混学位的水货,至多是国内科学家和国外科学家,非著名科学家和著名科学家,暂时没有成就的科学家和有成就的科学家之间的区别。在这一点,我承认我比较贱,不那么体恤他人的心理。但是转而一想,她们也有许多话让我不爽,来而不往非礼也,两相扯平,我心中很平静,再说,没有吐槽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既然有了科学家的同学,我就想科学界的事情,比如,科学家们平时不工作的时候都聊什么。科学家的同事还是科学家,科学家的同学是也是科学家,他们就像是魏晋时期的那种高端文人小团体或是中世纪的离群索居的宗教派别过着匪夷所思让普通人充满遐想的生活。面对我的问题,我的同学是这样说的:他们有的时候也会聊实验的事情,但科学家也是人,他们也聊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和水里游的。要是碰上其他学校的研究人员,那么聊天的重点就是导师好不好,严不严,做什么,谁先做,这个课题有谁在做,是张三还是李四,做的好不好等问题。她的回答并没有出现《复杂》里出现的“卡洛常常会跟在考夫 曼后面一起进入浴室,在考夫曼淋浴时,他就放下马桶坐圈,趁着考夫曼忙着把肥皂沫从耳 朵里清洗出来时,坐在马桶上愉快地大谈网络及其各种逻辑功能。”这样基情四溢的学术探讨。
最近在看一本书,《年轻的心在哭泣》,里面有一对夫妇,他们对艺术都有着一定的追求,他们特别想跟那些很有魅力充满艺术气息的人交朋友。当他们终于和一个知名的插画家夫妇交上朋友,并受邀到他们家做客时,他们发现,艺术家的生活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他们在平时并不讨论艺术。
我忘了从哪看到,好像是黄永玉写的吧,说他去钱钟书家,只见钱钟书,杨绛和钱媛各据书房一角,自顾低头看书,谁也不理谁。钱钟书和杨绛算是绝配了,算是王八看绿豆,钱钟书自己也说“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 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 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你能想象出钱先生娶一个程序员的情形吗?可是他们俩人都是离群索居,不喜与人交往,因为这会浪费他们看书的时间,即使是党内要人春节拜访,他也只是开个小门缝谢谢而已,我们无法得知,他们如此这般通晓古今之变学富五车之人,在雨打残荷之际,究竟如同大观园的姐妹一般风雅吟诗作对,还是像村夫愚妇一般窃窃私语耳鬓厮磨,抑或是各据一方静静地徜徉在手中的笔墨之间。
许知远和高金素梅,一个是作家,出版人,一个是歌手,演员,台湾立委。他们在一起会聊什么呢?是许知远似的对人生对理想对社会的焦虑和担忧?是高金素梅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经历?是人生,理想,艺术,远景,社会,家国天下,出版社,台湾政坛,靖国神社,还我祖灵?还是昨晚的那家餐厅不好吃今天换一家,今天的衣服很合身,身上的香水很好闻,昨晚很好很好。许老师会给我们的立委读自己的新作品吗?立委会给许老师清唱“我们都是一家人”吗?说不定许老师会给我们的立委学郭德纲,立委给许老师学李立群。说不定,他们两人可以在北大的草坪上互相编辫子,就像多年前的一个故事,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在北大的草坪上唱歌,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生给唱进了怀里,然后所有的艺术和学术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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